活重薪低留不住人大学生村官社区工作流失多
“你们天天早出晚归,忙的风风火火,一定是公务员,收入不低吧。”社区女专干黄姐每当听到这样的话,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随着社会功能不断扩大,原有单位体制模式下的各种社会事物,由单位统包转向社会管理,社区逐步承担起管理社会事物的功能。要做好这项工作需要有一支有文化、有能力、有素质的社区干部队伍,而具有这些能力的人才,却不断因工资待遇问题离开社区工作岗位。
据了解,目前昆明市主城区社区工作者的工资,由各区从财政中划拨,标准也由各区自行制定,根据“书记(站长)”、“副职”、“普通工作人员”三个级别,收入从1500元到1700元不等。
“工资的提高赶不上皱纹生长的速度。”社区工作人员对此这样自我调侃。
留守者:先图稳定再谋高就
当记者在社区工作站看到小付(化名)的时候,她正忙得不可开交。24岁的小付是曲靖盘江镇人,她在盘龙区联盟街道一个社区工作站工作,主要负责社区的党建、群团组织、统战工作。
在这个最最基层的政府组织里工作的她很忙,甚至需要时不时地加班。她每月的工资是1500元,扣除购买五险的部分,实际拿到手里的只有1300元,而这个工资还是从今年一月起上调700元后的。一个本科毕业一年多的大学生,每个月只能拿到1300元的工资,听起来让人觉得不能接受,在这个租房每月至少要花400多元、一碗米线要花5元的城市,1300元显得捉襟见肘。
庆幸的是,联盟街道为大学生村官提供了宿舍,虽然是两个人挤在十多平方米的活动板房里,但小付已是心满意足,毕竟这能为她省去一大笔开支。唯一头疼的是,宿舍洗不了澡,外面澡堂一次要花10元,所以小付只好跑到读研的同学宿舍“蹭”澡洗。
小付毕业于云南财经大学,本科所学专业是法学。毕业时,当很多同学都选择进入光鲜亮丽的银行、法检系统,再不济也到某个律师事务所实习,小付却在为大学生村官考试做准备。小付来自农村,父母都是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总觉得一个女孩子,稳定是第一位的,况且给政府工作,保险。最终,小付如愿考上了村官并分配到条件不错的联盟街道。
2011年10月12日,距小付来社区工作刚好过去一年零一个月的时间。“你是我们社区的第三个大学生村官,第一个干了5个月,第二个干了3个月,你能干多久?”上班第一天,同事们对她说的一句话让小付至今难忘。小付说,其实在某种程度上,自己也想为年轻人争口气,证明并不是所有的年轻人都怕吃苦。
根据现在的政策,大学生村官在基层工作满两年后,可以参加公务员考试。每天下班后,拖着疲倦的身子,小付挑灯夜读,床头边上堆满了一大摞公务员考试书籍。“我从心里喜欢这份工作,但我还是要考公务员,如果考不上,就先工作过渡着,准备司法考试,干回老本行。”台灯暖黄的光反照在小付脸上,记者看不清她的表情。
出走者:理想现实相去甚远
大学生当社工,这一政府部门要大力发展的新兴行业,小江却干了不到半年,就离开了社工岗位。
小江在五华区某街道所辖的社区服务站工作。今年年初他辞职了,因为女朋友不喜欢他的工作,觉得太没出息。
毕业于云南大学的小江是山东人,所学专业就是社工专业,科班出身。他毕业的时候,“要树立将大学生村官作为后备干部来培养,作为引进人才来对待,作为基层骨干来使用的理念,助推大学生成才。”的新闻让小林动心了。他决定报考还有一个原因,“我当时想起,那些国外的电影和香港电视剧里经常提到社工,社工在他们眼里是非常受尊敬和崇高的工作。”回忆去年报考时的情景,小江说感觉到竞争异常激烈。五华区计划招聘9人,而实际报考人数达221人,也就是近25个人里录用一个。这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工作一个月下来,小江拿到第一笔工资,只有不到一千元。除此,让他感觉措手不及的是,社区工作不仅时间长,而且相当繁琐。“白加黑”、“5+2”更是让他疲于应对。
而和小江同专业的女朋友选择到一家外资公司工作,每月可以拿到2500元,年底还有分红。渐渐地,女朋友开始“游说”小江换份工作。女朋友对他说:“我们要考虑结婚、买房子这些事,你得找一个能多赚钱的工作。”
就这样,几经挣扎,小江最终和理想告别,向现实低头,选择了离开。
过来人:50岁后当社区志愿者
今年41岁的苏大姐在社区工作已有24年之久。当年因5分之差,她与大学失之交臂。于是她来到当时的盘龙区威远居委会工作。干了二十多年,从最初的每月30元到现在的1700元(包含社保),苏大姐却只是一名合同工,这也是她最不愿提及的痛楚。
这期间,苏大姐也迎来了转变身份的机遇,从2007年至2009年,云南省连续三年实行从村(社区)优秀干部中定向考录乡镇(街道)公务员的政策,但她都未能如愿以偿。2010年,该政策取消后,苏大姐的公务员之梦戛然而止。按照现行政策,社区工作人员年龄必须在50岁以下,这就意味着,从50岁至55岁的法定退休年龄,5年的社保需要个人完全承担。
而对于社区人才流失现象,看了太多大学生村官矛盾、徘徊、出走后,苏大姐也有自己的想法。现在的社区工作者偏向于年轻化、知识化,他们无其他经济来源,基础相对薄弱,要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去,不得不考虑后顾之忧,谈恋爱、结婚、赡养父母、供养子女等等。有的甚至工作好几年了,每月仍需要向父母伸手要钱。这一情况直接影响到工作的积极性和人员的稳定性。“毕竟现在的时代背景和从前不同了,不能苛求他们只谈理想、讲奉献。”苏姐坦言,自己家条件不算差,而亲友的理解和支持也是支撑自己一路走下来很重要的因素,而她更多的是为现在和今后走上社工岗位的人担忧。
“50岁以后,打算干什么呢?”面对记者提问,苏姐愣了两三秒说,“当一个社区志愿者,继续为大家服务。” 记者李思娴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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