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村官担任农村信息化建设领头者
;这是岗张村远程教育工作室一年前的样子:工作室大门紧闭,偶尔有人开门进去搬张桌椅,钥匙都要插进生锈的门锁使劲拧上好几下。崭新的播放器材上静静地趴着厚厚一层灰,这玩意儿从进村第一天起就一直摆在那里,谁都懒得去碰它。
一年前,郭会丽开始学着使用这套器材;一年后,她成了村里的“首席信息官”,村子有了自己的网络空间、网页,有了对外交流。合作项目纷至沓来,村民定期参加远程教育农技课,村里的年轻人见到她都会尊称一声“丽姐”。
农村信息化大潮中,越来越多的大学生村官像郭会丽一样找到了大展拳脚的沃土,帮助农民搭上信息致富的快车,也帮助自己走出了“大学生村官就是乡镇小文书”的怪圈。
百米“信息鸿沟”的尴尬:有设备,没人使
“我国的信息高速公路已经修到了村口,但是从村口到农民家中的最后100米‘信息鸿沟’却还没有根本逾越。”全国人大代表、浙江电信总经理张新建对这条乡村百米“信息鸿沟”动起了脑筋。
由大学生村官担任“农村首席信息官”的想法便是张新建提出来的。他建议,为农村每个信息站统一配备一名大学生村官负责管理。
实际情况是,在一些地区的农村,设备的百米鸿沟似乎已经开始慢慢逾越,但引进信息设备的根本目的却远未达到,“有设备,没人使”的尴尬在农村屡见不鲜。尽管从未正式获封“首席信息官”,一些大学生村官显然已经主动挑起了信息化的重担,并开始注意到百米“信息鸿沟”所遭遇的尴尬。
这是安徽大学生村官王月(化名)眼中的农村播放室:有电视,有播放机,有各种优秀的科教文卫片子,有专门的播放员,却鲜有观众。播放室工作基本处于停滞状态,多数时间被用来应付各类上级部门的检查。
有一次,村里组织种养殖大户来看片子“学习”,结果养殖大户们在开着暖气的播放室里美美地睡了一觉。“放的片子没有针对性,人家种经济作物的,你放养猪的科教片给他看,他能爱看吗?”
王月告诉记者,该播放室在安徽农村颇有名气,有固定的宣传品牌,是“省里重点抓的项目,花了好多钱”。“估计全省90%以上的农村都配备了该套设备,但使用效果不怎么样。”
与之类似的信息化品牌还有国家级的。去年5月,工信部下发《农村综合信息服务站建设和服务基本规范(试行)》文件,规定农村综合信息服务站应具备“五个一”基本条件:一处固定场所、一套信息设备、一名信息员、一套管理制度、一个长效机制。
长期从事社区和农村信息化研究的社科院专家宋煜曾到各地农村调研,看到了不少农村的“信息化”:“每个村都基本落实了‘五个一’,找了个房子,放一两台电脑。有的见我过去还会安排人在那里使用,但实际效果就不清楚了。东部、中部一些经济较好的省份比西部要做得好一些。”
我国从1996年开始制定关于农村信息化的指导意见,牵头部委多达17家,“比发达国家晚了约10年,而且多头推进,重复劳动或各自单干的情况都会有。”
安徽、河北、河南、湖南等地的大学生村官都向记者描述了自己所在村的村办远程教育室遭遇的尴尬:“上头”会送信息化设备下乡,但不管村民电脑使用情况如何。在村办,懂得使用电脑和远程教育设备的人,只有大学生村官而已。
村官瞄准信息化“武器”
大学生村官介入农村信息化工作之前,在县政府、乡镇各部门都有过工作经历的梁占杰从来没有想过信息化手段充分利用起来以后农村会变成什么样子,“不用想也知道实现农村信息化有多难,早着呢。”
这是梁占杰所工作的河南省临颍县目前的信息化状况:某个网络投资商资助县里开办了一个“易村网”,每个村的大学生村官都把自己村原来在百度空间上的网页搬进了这张大网里,所有村务都在“村页”上公开,兼具公共服务功能,农产品供求信息、农技知识、健康知识、商机信息等一应俱全。
最难能可贵的是,“村页”的访问量还不低,村民常常变身网民在这里发表言论,寻求帮助或者寻找商机,“咱村不是建设新农村的试点村吗?为啥人家村都开始建设了,咱村还没动静啊?新村规划什么样?老房子怎么补贴?”
大学生村官郭会丽现在这样经营自己的“村页”:只要有村民提问,一定及时回复;每天上传村办的最新情况、村民耕作的最新情况;到所有136户有电脑的村民家里,把“村页”放进他家IE的收藏夹里;访问农户,上传最新的农产品供给情况。
一年前,她还只是一个在村办“打杂的小工”,如今却成了“村页”的顶梁柱,“找到了当村官应该有的感觉。”
“问题主要集中在工作抓手上。学生刚下村,不知道要做什么,大多在打杂。”在临颍县大学生村官办公室工作3年来,梁占杰遇到过太多对农村工作失去信心的大学生村官。现如今,该县几乎所有364个行政村的村官都在经营“村页”过程中找回了自信,找到了工作抓手。
北京市大兴区的一名大学生村官把这种工作抓手比喻成村官最好的“武器”,他以自己的亲身经历“现身说法”:“利用网络帮村民推广农产品,东西卖出去挣钱了,便得到了村民的信任。再跟村长谈自建网站、办电脑培训班,跟电信公司谈价钱、户户通宽带。”
“信息化是大学生村官最好的‘武器’,在这方面,我们比村支书、村主任、村民都有优势,为什么不发挥强项致富呢?”
信息化≠简单建网站
或者是可能拿到8万元大奖的村级网站建设项目,或者是只能拿到最多价值1万元电脑设备赞助的留守儿童之家项目,这是参加惠普大学生村官信息化方案征集活动时,摆在大学生村官赵钢钥面前的选择。
他选择了后者。因为在他看来,实现后者可以教化村民,实现前者最多只是给农村政绩增加筹码而已。
“建了村网,给上级领导看倒是体面,但没村民看有什么用?”赵钢钥做过预算,建一个“体面的”村网要花9.5万元,后期还要投入维护费用,且村民大多不会使用电脑,有了村网也未必有农民看;而在村里原有的留守儿童之家安一台电脑,配一个播放设备花费不过1万元,“我可以教孩子们怎么使用电脑,怎么和一对一志愿者E-mail通信,怎么上网查资料。还可以帮村民把农产品销售信息挂到网上。”
8万元买的是面子,1万元买的却是教育。而在湖南省湘乡市,有5个村子的村民已经尝到了信息化的甜头,他们开始积极参加大学生村官组织的网络学习班。
湘乡市西山村大学生村官曹杰和另外4个大学生村官在百度有啊和淘宝网上开了一家网店“农家菜专卖店”,所有产品均由村民手工自制或由农村专业合作社供货。自去年9月开业,累计成交60余笔,销售额7000余元。
买卖做得实在算不上大,但在当地农民眼中,这可是件新鲜事儿:一台电脑,一部相机就能把自家做的野菜干货卖出去。既然能挣钱,村民们也乐得接受培训,学学这挣钱的新招儿。
“与其说是村官开网店挣钱,倒不如说是村官给农民做示范,告诉他们信息化可以致富。”与赵钢钥不急于建网站的想法不同,曹杰下一步的打算是开办农家菜特色网站,他从信息化方案征集活动中得到了两万元赞助,“我们现在要推广品牌,需要一个自己的网站。”
农村信息化是不是非建网站不可?对此,社科院专家宋煜指出,农村信息化需要建网站,但简单建一个网站并不等于信息化。
在宋煜的记忆里,以往在农村,“信息化”无非是村里发生什么事儿,大家口耳相传一下。重大村务就在广播站播一下,着急的事儿就拿个大喇叭到村里四处喊喊。
如今,宋煜耳闻目睹了不少水准较高的农村“信息化”:所有村务都在网上公开,包括规划图纸、村企合作协议、财账出入等。60%的农户家中都能上网,对村委决策有意见可以直接在网上留言,农产品供求信息在网上也能一目了然。
“从0到1容易,从1到2就困难多了。”宋煜把电脑设备、宽带网络进农村比喻成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把农民信息化意识的培训、对信息的应用致富比喻成一个从有硬件到有效果的过程。
很多人会问,如果大学生村官能在淘宝上把农产品卖出去,为什么还要建村网?宋煜回答:“村网兼具公共服务功能和品牌推广两项功能,其他平台无法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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