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名大学生村官的三年殊途录:或坚守或离开
3年前,古老的村庄迎来了充满朝气的年轻人。3年中,年轻人给这里带来了改变。3年后,这些大学生村官已经有一半离开了村庄。回顾他们的这3年,当迷茫的未来在乡野的磨砺中逐渐清晰,待遇、婚恋等问题的不确定性又带来了新的困惑。
十个年轻人拽着两张大凉席,冲上屋顶。他们把凉席铺开,围圈坐下,嬉笑打闹起来,准备开始又一晚的“消夏夜谈”。人生、理想、八卦、吐槽,无所不谈。
王莉是这群年轻人当中的一位。
在这个河北南部的小乡村,这十人是来到这里最早的一批大学生村官。而这个场景,是那段村官时光,留给王莉最美好的印象。
如今,这十个年轻人中,已有一半离开了村庄,或考上公务员,或转行去过完全不同的新生活。余下的,仍在坚守中。
2008年3月,大学生村官的选聘在全国范围内全面启动;两年后,中组部下发通知,5年内选聘20万大学生村官,到农村广阔天地去。一声号令,大学生们踊跃投身。然而,5年过去了,年近而立之年的他们,早已磨淡了理想,各有所思地面对着未知的未来。
多数被动当村官
大学毕业后,王莉坐着四位数车次的绿皮车,晃荡了半天一夜,来到北京。在这个无数年轻人企图实现抱负的超大城市,她幸运地接到了一份对外汉语教师的工作。
“当时我很拼,最忙的时候一天能上10节课,晚上回到租住的房间里倒头就睡。工资能拿到和现在一样多。”王莉说。
彼时,对外汉语教师的工作做得相当顺利,不到一年,王莉就接到领导指定她出国的邀请。“当时要是出去了,会比现在过得好吧。”时不时地,她还会这样想。然而,在2009年的那个重要时刻,她被另一个选择带走。
这个选择是第二批大学生村官招聘。
“我妈还是觉得,一个女孩子不要那么拼,离家近点儿,找个稳当工作就行了。她背着我,帮我报了名。然后打电话告诉我哪天回去考试。当时只考行测,连面试都没有。”她说。
考试前一天,王莉下课后直奔北京西站。
考完试,王莉又打车冲回火车站,买了张票回北京,继续上班。“考试这事儿,根本没往心里去,估计也考不上”。
成绩出来后,王莉忍不住看了看:居然考上了,成绩还挺高。于是,是去国外传播汉语,还是到小村庄里传播“现代”?这道选择题摆在了24岁的姑娘面前。
“其实我没怎么做选择,说走就走,既然考上了,就去当村官呗。”收拾好家当,王莉辞职回家了。
大学生村官的分配秉承就近原则,“哪儿来哪儿去”,家乡在哪里,就回哪里任职;家在农村的,就分到附近村庄。
王莉在县城长大,被分到一个下辖村,合同3年一签,正式上岗。
与此同时,同是河北人的韩梅考上了天津市的大学生村官。“我在天津读的大学,考大学生村官是迫于就业压力,当时也没想到能考上。”她对法治周末记者说。
韩梅生长在河北中部农村,对农村并不陌生。所以她觉得“当村官无压力”。“作为一条出路吧。我这人不太喜欢规划,走一步算一步。”
而在第二批大学生村官走马上任时,广播电视新闻学专业出身的李浩已经在湖北东部乡村扎了一年。
作为第一批大学生村官,李浩目标明确。“大学生村官是新鲜事物,而我当时就想着以后要做公务员,再加上我是农村出来的,工作上会比较熟悉,到农村去,各方面会比较适应。”
在李浩周围,大学生考村官的初衷被他大致分为三类:“许多人不愿意去考村官,都是被家长逼着考的;有的是被政策鼓励;有些是愿意走仕途。”
一年后,李浩已经基本熟悉了农村工作。而王莉和韩梅的村官生活,才刚刚开始。彼时,在许多报考村官的大学生看来,村官和公务员差别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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