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大学生村官陈红:勇敢撞向城乡间无形的墙
近日,全国首届“十佳”和“优秀”大学生村官评选揭晓。唯一进入全国30强的上海村官、金山区吕巷镇白漾村主任助理陈红获“优秀”称号。
2004年起,上海多批大学生陆续深入郊县村委任职。1982年出生的陈红远离打拼多年的城市,跳槽回到家乡村委会。从城市到乡村,冲突接踵而来。一次又一次,她勇敢地撞向城乡间那道无形的墙,在接二连三的碰壁中,执着前行。
远离城市靠近梦想
陈红现在的办公室,距离人民广场约60公里;而她以前的公司到市中心,坐地铁只要6站。舍近求远,并非因为工作不如意。中专毕业后,陈红进入上海贝尔阿尔卡特有限公司。从焊接工到行政宣传……她一直表现出色,和同事相处愉快。其间,她自考获复旦大学行政管理大专文凭,并继续攻读本科。
2004年,她决定应聘村官。“听说大学生村官的待遇不比外企文员差。我对机关工作更感兴趣,想在这方面发展。”她打算在村里为乡亲多做点实事,以后想去镇或区政府,“到更广阔的舞台锻炼自己。”
之所以这样选择,是为发展,也为感恩:“小时候我家里穷,靠村委会救济金和亲朋好友借款才完成学业,总想有机会回报家乡。初中毕业后我在外7年,很少顾家,回村工作能方便照顾老人。”
2004年7月,陈红上任。离市区远了,离家近了,离梦想呢?她觉得,也更近了。
“土话改革”石沉大海
陈红是土生土长的吕巷人,父母和奶奶都住在白漾。上任前,她设想过许多困难,却万万没料到,说话也会成为问题。
她在外多年,本地话讲得少。回村后,她和村民沟通都用方言,村委会内部语言也全是土话。陈红心中酝酿一个想法:能不能在工作中尽量推广普通话?“村里发展,离不开招商引资,和外省市客户打交道,一口本地话很难沟通。”
这个建议后来她没提。因为她发现,这个问题在农村太普遍,根深蒂固,靠个人一时很难解决。
不能改变,只有适应。主持群众演出、做工作报告、写发言稿,都必须改口。陈红说,村官仅有热情不够,必须掌握土话这门工作语言,否则寸步难行。
“嗲妹”下乡村民不解
陈红相信一句话:只会坐办公室的干部,得不到村民认可。“第一次下生产队,我特别兴奋,根本没想到会那么苦。”
连续两年搞夏季房屋普查,她头顶烈日,跑了2个月。老同事聚会时,纷纷惊呼:“嗲妹妹怎么变‘黑妹’了?”
防禽流感时,她和兽医每天奔波,钻完矮鸡棚钻湿鸭棚。“回家不是头顶碎毛,就是鞋底沾粪。碰到村民不配合,还得磨破嘴皮,做很久思想工作才能说通。”头一回捉鸡,她不敢。思想斗争近10分钟,一闭眼,冲了上去。“从没见过这场面:脏兮兮的活鸡,跑起来鸡毛乱飞,还会啄人。”她苦笑道,“没办法,兽医负责打针,捉鸡捉鸭,只有我来。”
防完禽流感,再防羊瘟、猪瘟。全村19个生产队,776户村民,打完三种疫苗,花了一个多月。乡间小路坑坑洼洼,陈红穿坏了最爱的一双鞋,心疼好几天。
不少村民不解地问她:“小陈,你读那么多书,就为干这些脏活?忙进忙出的,值得吗?”接受采访时,她坦言:“如果可以选,我也不愿干,但责任让我别无选择。”
“光杆司令”四处“化缘”
上任初,陈红打算以共青团的工作为突破口,却发现全村近300名青年,只有1名团员,且已超过退团年龄。
陈红带着自己设计的《农村青年实况调研表》,从企业到生产队,挨家跑,逐个问,总算拉到16名团员。“一家纸箱厂特别支持,支援了12个团员,老板还主动掏钱赞助歌唱比赛。”
“光杆司令”有了“兵”,活动逐渐丰富起来,征文、体育竞赛、自行车环保一日游、外来媳妇团员技能大赛……她回回都拉来赞助。
2006年底,陈红牵头成立“姐妹手工编结合作社”,并担任社长。她争取到慈善津贴,请来老师免费培训村里48名富余劳动力和外来媳妇。编结社还为几家企业长期提供手工服务,她们编织的300多件衣物创收4万多元,6名优秀学员还被推荐到服装厂上班。
白漾成为上海唯一获得市先进的村级团支部,陈红渐渐赢得村民信任。虽然错过了两次升迁机会,但陈红对前途仍充满信心。和许多大学生村官一样,她既脚踏实地扎根基层,也期盼有更多的上升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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